不期（5）：醺然
#15岁少年李玉提前三年遇到22岁创业期的简哥 青春年少VS意气风发
那次在gay吧偶遇以后，简隋英连续很久都没见到过李玉。
事实上他也很快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，连带李玉这个普通的高中小孩儿。简隋英整个人的所有时间都交给了工作。
过了最酷热的季节，天气一天一天地转凉，一晃眼就是半年过去了。
这半年，简隋英成长了不少。
有商场上别有用心的人给他喂的哑巴亏，也有手腕高明的老奸巨猾耍着他玩儿，更有甚者，白白浪费了他好几个星期的时间，美其名曰好好考虑，却在无数个推杯换盏的酒局以后把项目交给他人，看着简隋英在酒桌上烂醉的模样，一桌人彼此交换着看笑话的眼神。
要说心态，简隋英比起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怕的那阵，现在多少也有了一些沉淀。
在简隋英和几个好兄弟的苦心经营下，他们合伙创业的第一个项目终于圆满落地，不仅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，也增加了他们的信心。
好说歹说，这半年不算白忙活。
眼看快到元旦了，公司组织了一次像模像样的年会，也是庆祝公司的业务步入正轨。
年会散场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，简隋英开车回家，路上突然接了一个电话。
蓝牙自动接上了电话，简隋英没看来电显示，双手把着方向盘：“喂。”
电话那头似乎很是喧闹，隐约可以听见音乐声，而对方暂时没有说话。
简隋英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，发现是简隋林打来的。
“操……”简隋英皱着眉，想立刻把电话挂了，这时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喊了一声：“简哥。”
简隋英微愣，心想，这也不是简隋林啊？
“你谁啊。”
对面似乎喝了点酒，声音轻飘飘的，脑子也不大清晰，只说：“是、是我……”
简隋英想半天，虽然有一丝熟悉，但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这个年轻的声音，简隋林总不能是被绑架了吧。
“我是…李玉……”
“李……”简隋英搜寻了半天的记忆，总算想起有这么一号人，连他长什么样都有点儿模糊了……倒是那小子恐同的事让他记忆比较深刻。毕竟敢当着简隋英的面儿直接说他不正常的人没几个。
简隋英随口说：“什么事儿？你怎么拿简隋林电话打给我？”
“我们出来玩……他喝多了，现在睡了。你来接他一下……”
“老子是他专属司机啊还是怎么着……”简隋英嘟囔一句，但是还是没好气儿地问：“算了。你们在哪？”
“xx路……xx…KTV。”
李玉好像有些口齿不清的感觉，简隋英不由得稀奇：“你也喝多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李玉低垂着头：“就，一点点。”
“待那儿吧，我……”简隋英看了一眼路上的车况，打了个方向盘准备掉头：“过十分钟吧。等着。”
“好……”
挂完电话，简隋英照着李玉给的地址开了过去。
简隋英到达KTV包厢的时候，一片昏暗的光线里，李玉端坐在沙发最边上，身边一大片或趴或睡的同学，也包括简隋林。
听见推门声，李玉转过头，简隋英顿了一下，印象里的面容一点一滴地清晰起来。
虽然李玉自称没喝多少 但是看那脸上两块红云，估计也离不省人事不远了，碎发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，少年白皙的半张脸埋在毛衣的领子里，黝黑的瞳孔在门口的光线映照下，多了两圈月牙般的金边。
他双手放在膝盖上，老实得简直跟坐在教室里似的，见到简隋英，略带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。
简隋英突然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，又说不清到底变了什么。
也许是气质更内敛，看着好像也没那么稚气了。
不过他也没多想，略微点头，随即让侍者把简隋林背到了楼上酒店，给他开了间房。
等简隋英下楼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，正看见李玉在路边站着，好像在等车似的。
半年没见，感觉李玉好像长高了。以前比他矮一点儿，现在好像跟他一样高。
“你自个儿回家啊？”简隋英还是问了一嘴。
“嗯，我打车。”
简隋英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马路，挑眉说：“大晚上的哪儿有车啊。”
“不然我送送你。”
李玉看了他一眼，顿了顿说：“……你不送简隋林，送我干什么。”
“这么晚了接他上哪儿啊，睡一晚上明天自己走不就行了。”
简隋英心想，他才不把那小子接回家呢，睡死过去的醉鬼他不愿意扛着不说，弄一屋子味几天都不带散的。
“诶，你也喝了不少吧，干嘛非得回家。”
“不爱睡酒店。”李玉看着他，明明那么久没见，他却能轻易地记起上次的不欢而散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又席卷而来。
简隋英好像一个浅浅的漩涡，悄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，当然也包括年纪不大的男孩儿。
夜场迷离的灯光，简隋英琥珀般的眼睛像玻璃珠一般透亮，纵情声色的豪情洒脱，甚至惹他不知名的烦恼，一下子全都浮现在脑海之中。
原来从夏到冬，他一直没忘掉。
“得了，别傻站着啦，上车。你不冷啊？”
寒风吹过，简隋英一身黑色的大衣，在夜路旁灰白的颜色里格外显眼。
不用，谢谢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李玉最终却只说了后半句，然后跟在了简隋英身后。
上了车，李玉报了一个二流小区的名字，在简隋英略带疑惑的目光里，解释道：“我租的学区房，方便上学。”
“你一个人住？”
“嗯。”
车内陷入了相对的沉默。
空调送出暖气发出轻微的呼声，李玉站久了的小腿慢慢回暖，像无数根针轻轻扎在腿上。
一股清冽的玫瑰香味中和了淡淡的酒味，居然意外地回味悠长，形成一种特殊的味道。
李玉耸耸鼻子，酒味是自己衣领上的。那玫瑰呢……他不知道。
车内是一个密闭的空间，很容易拉近距离，李玉第一次坐在简隋英的副驾驶上，也是第一次跟这个人那么近，放在身侧的手离简隋英放在挂档位的手不过寸许。
好像是有点醉了，喝过酒的后劲上涌，李玉的思绪不大清晰，脑海里像涨潮一样起起伏伏。
于是，他把头缓缓靠在车座上，在平稳的行驶中渐渐放任自己闭上眼睛。
元旦的深夜，路上几乎没什么车。
简隋英等红灯的时候，宽广的十字路口就他一辆车，路灯的暖光刺目而催人困倦。
简隋英微微眯着眼睛，还奇怪身侧久没动静，侧头一看才发现李玉已经睡了，白皙的小脸上浮现安静的睡颜，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。
路灯光勾勒出了侧脸的光晕，能看清男孩儿脸上细小的绒毛。
李玉……长得很漂亮。
简隋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。
以前总把他当小孩看，完全没有过多注意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，李玉的外形完全是卡着他的口味长的。
意识到这一点让简隋英有些惊讶，心里多了些怪异的感觉，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红灯跳动一下，闪烁出荧绿的数字，简隋英回过神，视线重新回到挡风玻璃上，忽然发现路上已经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。
……
“醒醒，到了。”
李玉是被简隋英推醒的，他下意识抖了一下，随即渐渐恢复清醒。
学区房的照明条件不太好，车外的灯光昏暗地照亮一隅，其余的地方陷入了更加浓重的黑暗，雪花如絮般坠落，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。
李玉回过神，无意识地说：“下雪了。”
简隋英微微白了他一眼：“再磨蹭雪越来越大了。”
简隋英言下之意，你快下车，我好开车回去。没想到李玉顿了顿，居然小声说：“那你，要不要上来坐会，雪小了再回去。”
“什么？”简隋英罕见地卡了一下壳。
侧头一看，李玉的脸颊红彤彤的，眼神自然而然地带了一丝期待。
哪怕简隋英明明知道他是喝多了，却又很难不往别的方面想，于是他没有措辞，直白地问：“你是习惯……谁都随便往家领吗？”
“没有啊。”李玉下意识回答。
简隋英更加狐疑地扫了李玉一眼：“那你喊我上去？”
触及到简隋英异样的眼神，后者醍醐灌顶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，恍悟自己突然说这个确实很奇怪。
李玉只好硬着头皮道：“……我们不算认识吗？”
“算。”简隋英倒是没犹豫。
“那不就行了。”李玉低声说。
简隋英看着他，脸上逐渐带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，玩味地说：“小李子，你是把哥当成朋友吗？”
“嗯。”李玉没有退路地点点头。
下一秒，简隋英倾身过来，单手撑在李玉脑后的车窗上，一下子离他很近，近得李玉完全没有准备，就这么愣住了。
只听简隋英的声音低沉地响起。
“那你还记得，我是同性恋来着吗？”
#玖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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